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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那麼美的季節遇見那麼美的你

一個對的遇見,

是一場足以用一生的時間,

來千回百轉著回味的溫暖……

在這個時代裡,學習好還是有那麼點好處的。拿著保送的入學通知單到指定的報名處報到,將一切費用都繳齊瞭之後,佳又習慣性的往耳朵裡塞上耳機,裡面放的是她喜歡的音樂,她總是喜歡這樣,戴著耳機混跡在人群中享受著隻屬於她自己的世界。但也因為不看路而常常撞到人,這不就撞上瞭。

佳伸手揉瞭揉被撞疼瞭的額頭,心裡暗自道糟糕,又撞到人,她真的很想改掉這個惡毛病,可改瞭那麼久終是無疾而終,最後她也就放棄瞭要改掉這個惡習的想法,轉而欣然接受這個習慣,最多不過在撞到人之後誠心道歉就是瞭。此時,佳不知道,在多年之後她是那麼的慶幸她當初沒把這個習慣給改掉。

佳抬頭想向被撞的人道歉,可卻被眼前帥得耀眼的男生給晃到瞭眼,遲遲沒將道歉的話說出口。佳自認不是個花癡的人,但卻這個猶如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生給吸引住瞭,雖然這個男生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陽光溫暖。

目測一米八幾的身高,周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的他背光而站,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瞭眉目。在陽光的照耀下,他那層次分明的純黑色的頭發頂上映著一圈兒耀眼的亮光,稍顯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皮膚很白卻不讓人反感,最引人註意的,是他右眼眼角處的那一顆黑痣。

一般人臉上有痣是件大煞風景的事兒,可到瞭臉上,卻找不到絲毫的違和感,反而給他添一番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兒,讓人一眼就記住的高冷美男。當時那樣的情形裡,佳心裡不知怎麼就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一詩句,大概是那段時間看書看太多瞭,她覺得用在他身上剛剛好。

謙看著面前撞瞭自己、身高剛過自己肩膀、看著自己發呆卻並沒有道歉的女孩,眉頭微微皺瞭一下,她沒道歉卻也沒要讓路的意思,謙不知怎麼的也沒急著走開更沒有出聲,上下打量瞭站在自己眼前的女生,差不多一米六的樣子,站在他面前卻顯得有些嬌小瞭,相貌平平,鼻是鼻、眼是眼、櫻桃般大小嘴,整張臉沒什麼突出的地方,組合到一起卻也讓人看瞭倒是有幾分清純可愛。

他很想知道,發完呆後這個冒冒失失的女生會和他說什麼,所以他站著看她整整發瞭一分鐘的呆。可一分鐘過去瞭,卻看不出這女生從神遊的狀態中回過魂來,謙這才忍不住冷冷開口。

“同學,麻煩讓讓道……”聲音聽起來很好聽,但那低八度的聲音卻是讓人不寒而栗,讓人聽瞭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現在很不爽。

謙的聲音終是將佳從思緒中拉瞭回來,她這才想起自己撞到眼前這位帥哥瞭,應該第一時間道歉才是,自己卻站在人傢前面神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撞到你……”佳急著道歉。

聲音也一般,這是謙對佳最後的評價,見慣瞭美女的謙將這般不起眼的佳丟到瞭腦後,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將時間浪費在瞭佳身上,最後看也沒看佳自經繞開她走瞭。

看著謙離去的背影,佳心裡暗自評價,人帥是帥,可就是性格差瞭點兒,她都道歉瞭連句“沒關系”都沒說就走掉瞭。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撞瞭人之後第一時間在幹什麼,不僅沒立即道歉,還看著人傢神遊老半天,性格再好的人也沒瞭耐性好吧。最後沒自我反思不說還將責任都推到瞭人傢身上。

這就是佳和謙的第一次見面,這個讓佳在後來的相處中常常會回想起的笨拙而又不完美的遇見。

生命中,總有那麼些事兒就是那麼巧合,就像佳在新生開學的第一天,在兩千多名新生裡,偏偏就那麼巧的撞上瞭謙。有些緣分,也就在那一刻結下瞭。

再一次看到謙,是在自己所在的班上。佳走進教室的第一眼,便看到瞭那個鶴立雞群的站在教室後面的謙。說不清那時自己是什麼感受,唯一知道的,佳很高興能和他一個班。彼時,謙早已忘瞭撞到自己的女生長什麼樣,他也並沒有註意到走進教室的佳,畢竟她太一般瞭,她屬於丟在人群裡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新生開學第一件事兒就是開班會,而在這種場合自我介紹就成瞭必不可少的開場白。走上講臺的是個過分年輕的男老師,個子高高瘦瘦,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理瞭個不算流行的平頭,一看就像是剛畢業工作的老師,以至於後來大傢都親切地的管他叫平哥,隻是不知道他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讓學校將這個重點班當中重點班交到他手裡,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他也隻穿瞭一身休閑的運動裝。當然,這裡說的重要場合,也隻是在佳這個新生眼裡看來算得上重要的場合。

年輕班主任人和他的笑一樣平易近人,這可以從他的言談舉止上可以看得出來。或許是年輕,所以理解高中生都不喜歡聽那些俗瞭套的長篇大論,他簡單的做瞭自我介紹,告訴大傢他的名字、電話號,並表示希望在接下來三年的高中生活中能和大傢愉快相處之後便讓同學開始輪流到講臺上自我介紹。因為是開學第一天,大傢都不知道自己的學號,所以大傢按坐次依次上臺。

佳習慣瞭坐在靠窗的第三排,所以沒幾個人就輪到瞭她。佳用自己自認為最最大大方方的姿態走上講臺,開始瞭自賣自誇的模式,她尋便瞭自己能想到能形容她自己的詞,用到瞭這個自我介紹上,她隻希望謙能記住她。

隻是當佳走下臺前一秒看向教室最後一排,才發現自己最在意的男生根本沒有在聽,而是不知道和旁邊的男生在聊些什麼,註意力根本不在臺上。那一刻,佳心裡是沮喪的,即使她的自我介紹是多麼的精彩、臺下有那麼多的掌聲。

其實謙有聽佳的自我介紹,隻是沒那麼認真而已。當佳走到講臺上時,謙就覺得有些眼熟,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後來因為佳的聲音,才想到她就是那個早上撞瞭自己的迷糊女生。謙在心裡自認倒黴,居然和佳同一個班。

因為是學校重點當中的重點班,所以分到這個班的人不是特別多,隻有三十來個人。很快,就輪到坐在最後一排的人瞭。這種場合本就無聊,唯一值得佳期待的就是聽聽謙的自我介紹。

謙人長的本來就帥,所以當他走上講臺的時候,底下的女生開始歡呼瞭起來。隻是佳期待的聽到的更多關於謙的信息,卻沒能從他嘴裡說出來。謙的自我介紹很簡單,但卻很符合他的性格。“謙,畢業於xx中。”然後轉身就走下臺瞭。或許,處在那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子都喜歡像謙這樣人長得帥而且性格還酷酷的男生,所以底下女生的歡呼聲就更熱烈瞭。

“謙?謙謙君子溫如玉的謙嗎?”這就是佳聽瞭謙那寥寥無幾的自我介紹之後心裡唯一想著的事兒。佳覺得,不知為什麼的,她今天怎麼就變得這般詩情畫意瞭。是誰說過,女人是天生的詩人,在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之後就變得詩意大發,雖然彼時的佳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在謙之後自我介紹的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是佳的初中同班同學兼好友航,對於他,佳是瞭解的。航177左右的身高,不胖但卻很壯實,長得並是很帥,臉上還有屬於這個年齡的最大特征,青春痘!但他的人緣卻很好,為人開朗號召力強,初中的時候班裡男生都聽他的。認識的時間太久瞭,久到佳都不記得是怎麼和他熟念起來的。

另外一個叫夏的男生,一米八的高個子,皮膚和謙的一樣白白的,微胖,臉上還能看得見的嬰兒肥,聲音有點黏黏的,但卻不是讓人生厭的那種,性格看上去比謙開朗多瞭。似乎因為和謙是好朋友的關系,他的話也不是特別多,所以他的自我介紹也很簡單,但較謙而言就顯得多得多瞭。他說瞭自己的名字,並告訴大傢他和謙一個班畢的業,最後還在黑板上留下瞭他的QQ號。

那個時候微博、微信等社交平臺還沒出現,席卷瞭中國各地大街小巷的還是QQ,幾乎人手一個QQ號。彼時,智能手機在國內也並不盛行,如果自己的手機能上QQ進空間的話就已經算是很牛氣的瞭。

一輪自我介紹下來,班會課的時間也就幾乎用完瞭。這短短四十多分鐘的一節班會課下來,對於佳這個臉盲的人來說,記住的新同學除瞭謙和夏之外,也就沒有瞭。能記得住夏,完完全全是因為他說他和謙以前是同班同學兼好友。若要讓夏知道,佳能記住他隻是因為他是謙的朋友,應該會有些傷心的吧。

因為是重點當中的重點,學校還指望著三年之後的高考,這個班裡能多出一些考清華北大的學生呢。所以在這個學校裡總是享有著些特殊待遇,比如現在,讓他們班最先領取校服、軍訓服等新生用品。領完這些林林總總的東西,這一天也就算過去瞭,大傢都回到各自的宿舍享受這剩下不多的悠閑時光,因為從第二天開始,等著他們的,是為期一周(7天)的軍訓生活。

巧合的事兒,自從佳遇見謙之後就接二連三的發生,要不是真的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不會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多的巧合。或許是命運裡,兩人的緣分早就已經安排好瞭。在他們班裡,男女比例是1:2,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績好的女生變得越來越多。佳一米六多一點的身高在南方算是個子偏高的女生瞭,在他們班更是如此。所以在軍訓方隊裡佳正好被安排站在瞭謙面前。

許是因為,謙在佳心裡算是特殊的存在,他又站在她身後,所以開始軍訓以來佳總是出錯。明明每次都想要表現得更好的,卻怎麼都沒做好。佳在女生裡算得上是個運動健將,肢體協調能力也不差,可在訓練中卻常常出現同手同腳等笨拙的狀況。

這一天早上,大傢才剛站軍資不久,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的操場上,卻突兀的響起瞭可愛的手機短信鈴聲。顯然,在這種不合時宜的場合中響起,就顯得不那麼可愛瞭。

“是誰,自己給我主動出列!”站在隊列最前面的教官嚴厲的開口。“軍訓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們訓練的時候別給我帶手機,可偏偏,你們當中就是有些人喜歡挑戰我的底線,帶手機就算瞭,還蠢得可以不關鈴聲讓我發現。給你10秒鐘時間考慮,一、自己站出來把手機給我交上來,二、你就站著不動,什麼都不用做,我有的是辦法把你找出來。但我就不保證能不能給你的手機留個全屍!”

你應該很想知道那個倒黴的人會是誰,對,就是你想的那個人,佳。站在隊列裡的佳,聽瞭魔鬼教官說的話後,她的頭低得更低瞭。早上出門的時候接瞭她媽媽的一個電話,起床起得又晚,匆匆忙忙的趕到操場的時候大傢都已經開始集合瞭,所以她才沒來得及把手機放到班裡的臨時置物袋中,更忘瞭她的鈴聲沒調過來。也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會在那個時候給她發短信,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時間不等她,教官已經開始10秒倒計時瞭,在教官數到7的時候,佳才認命的將手伸進褲袋裡把手機掏出來,正要舉手上繳時手機卻‘不翼而飛’瞭。

佳不翼而飛瞭的手機確是拿在瞭謙手裡,謙也忘瞭自己是怎麼回事就那麼直截瞭當的從佳手中將手機給奪過來瞭。自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佳在謙面前晃蕩的時間越久,謙就越找不到詞來形容她。他真的不知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笨的女生,走路都走不好,才幾天下來,被教官罵的次數比班上的誰都多,他真的懷疑她腦袋裡是不是缺根筋。當他看到她要將手機交出去的時候,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她要是再被教官抓一次,那麼接下來的訓練就不用繼續瞭,所以他才出手搶瞭她的手機,可她的手機也太女性化瞭點兒,全粉的。

“報告!”在教官倒數完之前謙舉手大聲喊道。“出列!”教官的聲音也沒多大起伏,和剛剛一樣,總算沒讓他親自抓人。

謙小跑到隊列前方,在教官面前站定後將手中的手機交給教官。接過謙遞過去的小粉色手機,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女生的手機。雖然教官站在最前面,但剛剛謙從佳手裡搶過手機的那一幕教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可他卻沒道破,隻是出聲調侃道“真看不出來你一個大男生會用那麼一步小手機!”他欣賞會體貼女生的男生,可該罰,一樣不能少。

“全體加操20分鐘!至於你,到主席臺給站著去,一直站到中午解散吃中午飯!”謙中氣十足的答完“是”之後頂著幾千道註目禮就往主席臺方向小跑過去瞭。

他們班的位置最靠近主席臺,佳那5.2的好視力,即使是在主席臺下隔著一小段距離站著她也能清楚的看到主席臺上頂著太陽目視前方站著的謙臉上往下流的汗是晶瑩剔透的,打在他周身的光圈閃她快要睜不開眼。佳心裡是內疚的,害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這些本是該她受,同時她感激他幫瞭自己。

佳不知道,在她撞上謙的那一刻她有沒有動心,但當剛剛他從自己手中將手機奪走交給教官,並扛下一切的那一刻,她心動瞭,隻為謙一個人跳動。她覺得,再也找不到比那一刻的謙更耀眼的人。

佳更不會知道,那一季遇見,暖瞭她整整一世……

中午解散的時候,佳主動去找瞭教官,和他解釋瞭自己為什麼帶手機,又說謙是為瞭幫幫她才把她的手機搶瞭過去的,畢竟她是個女生,礙於她主動承認錯誤的態度良好,並保證瞭不會再有下次,教官也沒怎麼為難她就將手機還給佳,並讓她去告訴謙可以回去吃飯瞭。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佳低著頭弱弱的站在謙面前說,她現在都不敢看他瞭。看著低著頭認錯的佳,謙也不知道對她說什麼,他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這是在幹嘛,反正也不是她逼著他幫她擋下這一切的。

或許是因為謙幫過她,在他面前,佳也大膽瞭一回,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抬頭看著他“我請你吃飯吧,算是謝謝你幫我……”謙看瞭佳一眼,沒說什麼就走瞭。佳不死心的追在謙身後,固執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好不好,好不好嘛……”

謙對於身後這個甩不掉的尾巴,頭就有點大瞭,頓時就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幫瞭她。“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瞭,我不喜歡和女生一起吃飯!”這算是給佳一個答案瞭。可佳豈會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既然吃飯不行那麼換別的東西總是行的吧。“那……我請你吃冰激凌好瞭!”佳自顧自的提議道。最後弄得謙都無奈瞭,他想他要是再不答應她,那麼午飯是別想吃到瞭。“行行行,快去買,我在這等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佳臉上的笑更燦爛瞭,當然,謙臉上不耐的表情佳就自動忽略掉瞭。轉而步伐輕快的跑向學校小賣部,最後從小賣部拿瞭兩個巧克力味兒的“花心筒”出來,將手中的一個遞給謙,並叮囑道“一定要吃哦,早點去吃飯吧”然後轉身就離開瞭。

看著被佳強塞在手中的冰激凌,謙眉頭緊皺,他一向不怎麼吃甜食的。可他腦海裡不知怎麼一直在回蕩著佳離開前留下的那句話“一定要吃……”最後鬼使神差的將包裝給拆瞭,然後吃瞭一口,其實感覺也並不是太糟,所以就有瞭接下來的畫面。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高冷少年,皺著眉頭一口一口的吃著手中的冰激凌,仿佛和那冰激凌有深仇大恨一樣,可要是不喜歡,那就不吃瞭就行瞭啊,但他偏不,還是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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